范雎正在检查嬴政交上去的作业,看着手中类似帛布一样的东西,他愣了一瞬,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小王孙近日竟然没有用刀笔在竹简上刻字?
嬴政的刻苦勤奋,范雎是看在眼里的,本来因为致仕卸了相邦之位去教导一个奶娃娃,范雎心里是有几分不乐意的。
但是教了嬴政一段时间之后,范雎便知道,这位王孙定不是池中之物。
甚至庆幸秦王将他调来做嬴政的老师,越看嬴政这学生越是心喜,一点即通,聪慧异常。
嬴政坚持要用刀笔练字,范雎看他年纪小,让他过几年才开始习字,但是嬴政一声不吭,每次雷打不动练习五十大字,即使刻字结束之后,手臂直打颤,他也从未放弃过。
这也是范雎今天看他交上这一份帛书心生诧异的原因。
“这并不是帛书?”
其实毛笔在蒙恬改进之前就已经被发明出来了,都是取一截木头或者竹子,用丝线绑上一截动物毛,沾墨书写。
书写帛书就是用这种笔。
只是外形简单,书写起来十分不便,故此并没有被人接受。
嬴政点点头,“这是娘亲新做出来的名为‘纸张’的书写工具,比竹简更加便携,曾祖父不久之后就会推广‘纸张’,取代竹简。”
他身后的几个小少年也好奇的看着范雎手里的东西,若不是碍于师长的威严,恐怕都要挤到小嬴政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些什么了。
范雎伸手摸了摸,比帛书更加平滑,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新奇的了。
帛书虽然比之竹简更加方便,奈何造价实在高昂,至今为止,只有六国贵族勉强用得起,在秦国,几乎没有人舍得用穿在身上的丝绸布料写字。
他问了一句便将此事放在脑后。
等到秦王嬴稷在章台宫召见他之时,范雎才震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王上,您说,这纸的造价是多少?”范雎觉得自己似乎是幻听了,否则他怎么听到王上说,千张纸的造价连一枚钱不到?
要知道此时一石米的价格是一百四十枚钱,咸阳城更贵,达到一石一百七八十的高价。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秦国百姓人人可以读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