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澜,降为妾室,还是正妻的待遇。”
如意居,顾家二郎顾梓霖,隔着鸡翅木的桌子说。
桌子的另一头坐着刚娶进门半年的二大娘子沈逸澜。
沈逸澜身着常服,望着成亲半年未曾踏进卧房的丈夫,桌子下面的手要将帕子揉烂,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先进门的正妻,却要给后来的妾让位子。
谁求着他娶了,沈家主业盐运生意,现在抄家流放,他们占不到便宜,开始动别的心思。
沈逸澜咬了下唇,“我要是不同意呢?”
“我与陆家的五姑娘凌玥从小青梅竹马,和你成亲也是祖母逼迫,现在凌玥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顾梓霖说这一番话,脸胀的通红,自知理亏硬着头皮往下说:
“沈逸澜,你要晓得知恩图报,就因嫁进顾家,你才可以在顾家享福,不用跟沈家主仆两百多口流放滇南。”
真往肺管子上戳。
半年前,沈老爷子突然将家里未出阁的姑娘,在一个月内嫁出去。
家里因放印子钱出了人命,闹腾了几个月,半年前又出了盐税的事,沈家被抄家全族流放。
她们姐妹几个因嫁人留在了陵州。
按说这个节骨眼上,没可能有人再娶沈家的姑娘,沈家有丰厚的嫁妆,庄子铺子就有几百个,被几个姑娘分了,下一年的盐引作为嫁妆给了九姑娘沈逸澜。
没人经得起这样的诱惑,特别是顾家在生意上亏了,才去沈府提亲。
装也要装上一阵子。
沈逸澜心里一阵揪着疼,要不是祖父以性命相逼,多事之秋,她怎忍心自保。
“祖母知道吗?”
见她话有了活口,顾梓霖赶紧说:
“祖母同意,父亲母亲也都知道,大哥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孩子,知道凌玥有了身孕,高兴着呢,已经着媒婆说亲下聘我不想让喜欢的人受委屈,所以我保证,你在顾家过着和沈家嫡女一样的日子,我养你一辈子。”
这是来通知她一声,不用猜也知道按照正妻的排面下的聘。
这几日院子里鬼鬼祟祟的,憋出这么大一个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