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白布。
等到众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毕,天已亮了起来。
众人跪在简陋的棚子下,看着护卫将亲人一个个装入棺内。
哭了这么许久,眼泪仿佛流干流尽,可当棺盖阖上的刹那,又是一阵凄凉的哭声。
任氏像是疯了,忽然扑过去捶打着白璋的身体。
她一字字,一句句,如泣如诉:“我真恨你!恨你啊……”
“好好的书生,好好地领着文官的职,好好地过着日子,你怎么就弃笔从戎呢?”
“是!你是英勇了,成了世人眼里舍身就义的英雄!在战场上傲骨铮铮……但也正是因为你这样的‘英勇’,你让一个家散了。”
“但凡当日/你能留下,但凡你当时懦弱一点,也不会把命丢在这冰冷的山谷之中,留我一人带着对你的思念凄苦而活!”
“我真是恨死你了……恨死你这个蠢蛋,从来都是一根木头!把家国大义和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我都重要,却不知道惜一下自己的命……”
任氏的话,就像刀子狠狠扎在众人心口。
曾经的年轻夫妻有多恩爱,此时的泪水就有多猖狂。
面对昔日的丈夫,难道她们心底就没有一丝恨意么?
怎么会没有呢?
她们的夫君把大义看得比命重要,比她们重要,比这个家重要,就这么慷慨赴死去了。
可曾想过,她们这些身为妻子的会心碎?
可曾想过,她们这些身为妻子的没有那么伟大,在看到夫君的遗体时会觉得夫君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看着夫君已经冰冷的身体,想到日后没有依靠的日子,她们心里只有无尽的悲伤,以及对前路的迷茫与绝望。
这些事情,她们的夫君知晓么?
理解么?
知道她们只愿夫君活着么?
众人听着任氏的哭声,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狭小的帐篷里,又充斥着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任氏仿佛哭够了。
她伏在夫君身上,低低啜泣:“方才那些话,做不得数,你就当我疯了,胡言乱语。”
“我曾经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