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潜入兵部?”北冥王眸光锁紧她,“可知偷看兵部文书,乃是杀头大罪?你糊涂……你可以问你夫婿战北望啊,他是援军主帅。”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投在营帐上像怪兽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生气,俯身压着声音低怒道:“你就算潜入兵部,也不该说出来,即便是对着本王也不能说,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你在万宗门学的江湖险恶,白学了?”

    “我……”

    北冥王眼带厉色,“这件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连你母亲也不能说。”

    她垂下眸子,微微颌首。

    “战北望知道吗?”他再问道。

    “他不知道。”

    他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你不问他,却去闯兵部偷看军情塘报,杀降屠村是易昉所为还是他下的命令?”

    宋惜惜又摇头,“我不知道。”

    “易昉……本王记得她是你父亲旧部易天明的女儿,易天明残了一腿,她便从了军,因着一股狠劲,剿匪立了功封为百户所,你刚才说是她杀降屠村,她怎会有这权限?”

    作为朝中唯一的女将,北冥王知道她。

    宋惜惜沉默着,一般情况是不可能的,如果她和战北望早有首尾,且战北望十分相信她,就有可能让她带兵单独行动。

    她眼底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那些与战况无关的事,道:“不管如何,成凌关一役存在杀降屠村的事实,如今那三十万西京士兵已经在路上,预计二十五天左右可抵达西蒙,然后直奔伊力。”

    北冥王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了句,“你有没有想过,杀降屠村,西京也不需要投降,除非易昉手里的俘虏有西京的一位大人物,迫使西京不得不降,如果签下和约之后,易昉放了那个人,西京顶多是吃了大亏,图日后卷土重来报此大仇,但他们却选择了直接与沙国结盟。”

    宋惜惜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脸色变了变,“那位大人物在易昉手里的时候遭过酷刑,签下和约放了他回去之后,他死了?”

    “思路清晰,虎父无犬女啊。”北冥王虽然是赞赏的,但言语里却带着一丝愠怒,“可私闯兵部如此妄为,实属不智,考虑过后果吗?还敢在本王面前说,就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