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伴躬身请他下来,再吩咐外头,“来人,备下肩舆。”

    从御书房回后宫,有一段路程呢,这么热的天也不好走着去。

    吴大伴恭请他上了肩舆之后,轻声道了句,“听闻那日寿宴上,宋姑娘说当初大长公主给宋夫人送去了传承的贞节牌坊,这事,听着挺膈应的。”

    “朕听说了。”皇帝舒朗的眉目阴郁起来,日头都驱散不了,“如果此事属实,她愧为皇家人,也愧对皇祖父对她的宠爱。”

    吴大伴说:“怕也是因着旧怨呢。”

    “旧怨?”皇帝日理万机的脑子里理出一些听来的传言,“是指她想嫁给宋国公的事吗?”

    “应该是,这件事情当年闹得挺大,大长公主心里一直不忿,所以尚了驸马之后,依旧耿耿于怀,这些年与驸马表面和谐,底下闹得不可开交。”

    皇帝瞧了吴大伴一眼,吴大伴连忙惶恐低头,“奴才多嘴了。”

    皇帝淡淡地道:“你素来不多言,但对宋家的事情格外上心。”

    吴大伴依旧惶恐,“奴才只是想起了国公爷一门……如今只剩宋姑娘一个,心里免不了有些伤怀,毕竟国公爷和少将军们也是为国捐躯的。”

    皇帝微微叹气,眸色深凝里透着一抹伤痛,“这是我大商的损失,朕每每想起亦感痛心。”

    吴大伴惋惜地叹气,却不敢再说了。

    圣心难测,皇上对宋家是有独特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只能他付出,不能被索取,正如当日宋姑娘入宫求和离之后,再一次入宫面圣,他便会觉不耐,甚至不问何事便先觉得不耐了。

    如今这份感情可能会更复杂些,只是若不偶尔提起宋国公,他心头权衡多了,就会图省事或者是息事宁人的选择,这样未免就会委屈了宋姑娘。

    只是多提了也不行,吴大伴知道自己要掌握好这个分寸。

    来到慈安宫,太后居中坐着,微微蹙眉。

    大长公主坐在了左侧交背椅上,神情倨傲冰冷。

    慧太妃坐在右侧,神情略显拘谨与小心翼翼。

    皇帝迈步进去,先给皇太后和慧太妃见礼,太后端坐微微颌首,慧太妃起来福了个身便又坐下。

    皇帝看向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