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工坊已是全部竣工,随时可以收容人进来。

    李德槐的夫人特意还召开了茶话会,把此事宣传出去,民间也有百姓纷纷讨论。

    但是讨论归讨论,却没有被休出门的妇人敢踏入这工坊一步。

    沈万紫很是疑惑,根据她和红筱他们的调查,知道很多被休出门的妇人居住在庵堂,做着各种粗活儿脏活儿,有时候甚至三餐不继。

    便是有能回了娘家的,也是遭受了兄嫂的磋磨,日子苦不堪言。

    三月初十这天,在十子里河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京兆府的调查,得知是因无子而被休出门的绣娘。

    沈万紫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彻底坐不住了,直接就奔去京卫府找宋惜惜。

    宋惜惜看着满脸着急的她,安抚道:“这件事情本来就十分艰难的,咱们的工坊还没有人进去,就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人,因为进去之后便等同告诉天下人,自己是弃妇,她们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不进去,就没人知道她们被休出门了吗?”沈万紫真的是痛心疾首,素珍工坊她用了很多心血,本想着给她们撑起一片瓦,让她们日子能继续过下去,却没想到她们宁愿死,也不进绣工场。

    “滋滋,再给些耐心,我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这才刚刚开始呢,而且投河的那位妇人大概是被伤透了心,绝望之下才会自尽的。”

    “但是活下去才是要紧事啊,怎么那么傻啊。”沈万紫还是感到有些气馁了。

    宋惜惜揉着她的后脖子,继续宽慰道:“未经他人苦,不好判定她们的选择是傻还是解脱,我们固然知道活下去是最要紧,但我们遭遇和眼界不一样,不能以我们的观念强加在她们身上,非得要她们选择制定好的路,这件事情我们可以遗憾可以惋惜,千万不能失了信心,工坊是要坚持下去的。”

    “我们制定的路,就是活路。”沈万紫语气缓和了些,惜惜的话她从来都是听得进去的。

    “但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呢?我们是陌生人啊。”宋惜惜道。

    沈万紫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得对,只是真的太惋惜了,她自己本身就是绣娘,如果能去工坊是最好不过了,开了这个头,以后会更多人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