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竟有一台留声机,黑胶唱片正在缓缓旋转,播放着一段忧郁的大提琴曲。
“柜子里有矿泉水。”傅溟川重新坐回沙发,长腿随意交叠。
苏阑音取出水杯,却因为手抖洒了几滴在胸前。
冰凉的水珠顺着肌肤滑入睡袍深处,她慌乱地去擦,抬头却对上傅溟川灼热的目光。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扶手椅。
苏阑音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捧着水杯,像只警惕的兔子。
留声机里的曲子换了,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钢琴曲,旋律哀伤得让人心碎。
“这是"
"肖邦的《夜曲》。”傅溟川啜了一口酒,"睡不着?"
"床太软了。”苏阑音老实回答,“而且"
"而且?"
"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她低头看着水杯,“在教会学校,每次下雨屋顶都会漏,修女们就让我们把盆子放在床边接水。”
傅溟川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
这个姿势让他第一次需要仰视她。
苏阑音惊讶地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凌厉的眉眼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温柔。
“在这里,你不需要担心漏雨。”他声音低沉,“也不需要接任何人的脏水。”
月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苏阑音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猛然惊醒,急忙缩回手。
傅溟川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想摸就摸,躲什么?"
"我没有"
"撒谎。”他带着她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眉骨,“这里,从七岁起就有一道疤,看到了吗?”
苏阑音的指尖轻轻描摹那道细小的凸起。
他的皮肤比她想象的温暖,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太阳穴时,傅溟川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怎么来的?”她小声问。
“我父亲的情妇用花瓶砸的。”傅溟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因为我不肯叫她母亲。”
苏阑音心头一颤。
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在她指尖下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