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亮的眼睛,和她猝不及防地对视,少年仿佛受惊的小鸟,缩了缩脖子。
他的身体藏在矿洞里,看不出身形。
沈别枝总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盯着他仔细地想,可就是想不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矿山上的人都没有影子,包括少年。
少年见她眼中有笑意,没有立即把头伸回去,而是继续看着她,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好像多看几眼就能开心好几天一样。
少年眼睛深处藏着她没看出来的狡黠。
他又见到小云朵了。
洁白的裙子像云朵一样,干净又好看,眼睛比幼兽还要纯净,看人的时候带着温柔而不是刺,全身都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在他千百年贫瘠的脑子里,再想不出更好的赞美了,但他知道,他甚至没有描绘出她的十分之一的美。
该怎么得到她的喜爱呢?
从昨天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在思考这个难题。
为了让她喜欢自己,他披上了矿山最好看的一张人皮,人类喜欢娇弱无害的东西,他就对着水面练习幼兽的表情。
饿鬼收起利爪,披着绵羊的外皮,见到他的小云朵,还是两眼放光,垂涎三尺。
他披上了人皮,就得到了人的记忆,人类的情感和行为。
她是矿主的女儿,高高在上又干净纯洁,是他这种野山里长大的矿奴这辈子都没资格摸到脚后跟的人。
漂亮得像云朵一样的人儿偏过了头,却还是时不时地偷看他,和他对视上,又像小动物一样,心虚地转过头。
真是哪里都叫他喜爱,恨不得立即把她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沈别枝刚开始觉得他可爱,可是渐渐地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再可爱也有十七八岁了,和她差不了多少。
她没出息的样子和蒋思思的人设不符,蒋思思可是娇惯长大的大小姐,才不会因为一个绵羊少年的眼神退缩。
沈别枝深吸一口气,然后自以为狠狠地瞪了一眼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了少年亮晶晶的眼神变得更兴奋了,有一瞬间像狼一样变得很危险,她仔细一看,还是绵羊的眼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