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走后,他却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生事。

    但越是如此,灿灿越怕他。

    总觉得,小叔叔站在黑暗中,身后被恐怖的东西簇拥着。随时都会走向杀戮,走向光的对立面。

    让灿灿不敢靠近。

    善善随意点了点头,瞧见小姑娘瑟缩着身子不敢靠近,忍不住轻哧一声。

    果然,小家伙身形一僵,更紧张了。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宫门口时,灿灿被人抱下马车。乖乖的跟在登枝姑姑身后,随姑姑一起进宫。

    她身上穿着一身浅色长裙,衬的小脸都有些雪白。

    宫中一片肃穆,所有人低垂着头,隐约可见气氛沉重。大殿外已经跪着满朝文武,众人满脸沉重,红着眼睛。

    靖西王妃正低声问幼子:“还未联系到玉舟吗?陛下怕是撑不住了。”

    少年轻轻摇头。

    “灿灿,善善快进殿。”许倾湘牵着孩子入内。

    皇帝子嗣不少,此刻殿内跪着不少皇子皇女。

    年龄偏大的皇子已经成婚,身侧站着儿女。

    正小声的趴在床边叫皇爷爷。

    善善和灿灿是陆家人,但陆忆棠与皇帝关系匪浅,皇帝又自觉欠了陆家,自然善待她的家人。

    陆家站在一众皇嗣中,毫无违和感。

    宣平帝躺在龙床上,眼神焕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谢承玺跪在床边,手中正捧着圣旨。

    皇帝趁着最后清明的时刻,定下储君。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低声呢喃:“忆棠啊……忆棠……”

    许倾湘心口一痛,猛的低下头。

    “让灿灿和善善去送送陛下吧。”他们都是忆棠最亲近,也是最似忆棠的人。

    皇帝骨瘦如柴,紧紧攥着灿灿的手:“父皇对不起你啊,三界对不起你。苦了你了,孩子……”

    宣平帝子嗣无数,他却唯独怜惜忆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