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众人在他背后骂的不知有多难听。
想到这里,进忠不由惨笑。上辈子只见那一眼,他便一头扎进了令主儿的手心里,任她拿捏做了她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子,扎了别人,最后也扎了自己。
此时,他便不由在心中问自己,值得吗?甘心吗?
可随即他又失笑。他重活了一辈子,值不值得,甘不甘心,现在想来又有什么意思?
毕竟是自己教了她要舍了别人保自己。
令主儿聪慧,学什么都快。是自己教给她想要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要冷心冷情,利益为先。如今,他又如何能在心中埋怨?
那是他曾经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便是上一世,他当真死在了令主儿的手上,在他心里,又怎会舍得当真去恨她呢?
只是那样艰难的道路走了一世,已叫他身心疲惫。
如今,他既能重活一世,那样的路,他也当真是没有力气再去走一遭了。
进忠悠悠叹了口气,他迈步缓缓走到门前,推开庑房的门朝外看去。
瓢泼大雨连接了天地,只叫他看不清外面的路。
进忠低了低头,心中只叹,令主儿,这辈子进忠已无力扶着您再往前走了。
奴才避开了今日相见,日后全当不认识。
您厌恶奴才是个恶心的阉人,又亲手将一柄金钗扎进奴才的咽喉,那这一世,奴才便离你远远的,再不碍您的眼。
奴才只盼您这一世,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雨夜寒凉,湿气又重,进忠坐在庑房里一日未动,双膝便一阵阵的刺痛。
一日食水未进,胃里也翻滚着绞痛。
他倒有心再挺一夜,索性明儿一早再去厨房里取了早饭来吃。
可他抬手捂了捂胃部,那翻滚着的疼痛告诉他,若是再挺一夜,怕是等不到明儿天亮,他就要疼昏过去。
进忠叹了口气,只得拿了伞出了屋子,朝厨房走去。
太监住的庑房距离厨房并不算远,可此时早已过了晚膳的时辰。若是旁人去莫说是要取晚膳,便是连厨房的院子都进不去。
可进忠本身就是出身御膳房,他被李玉选做徒弟带走之后,也并未忘了以往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