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执拗。
就像她从不会拿霍府的银两补贴娘家,而宁愿自己去接外面的绣活赚银子。
就像她为了丈夫,几年如一日的去侍奉不喜欢她的婆母。
就像她以柔弱之躯挤开连他都挤不进的人墙,去打来全家用的水。
就像她受辱后还能默默挑起一家重担……
霍宝鸿曾数次赞赏大儿的眼光。
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可是终归,他们家,辜负了这个孩子。
没有了莫翠语,这个家,必散!
“临儿他,会想明白的。”他试图挽留。
“求爹成全。”
霍宝鸿又艰难开口:“凤儿留下吧……让江临有个念想。”
“爹,有些事,儿媳从未说过。”
莫翠语趴在地上,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一旦放下,好像大梦一场突然清醒,以前的所有事都明了了。
“凤儿早产,是因为娘让我喝了一碗补汤,那一夜,儿媳差点没挺过来,至于是什么补汤,您可以回去问问她。
凤儿身体不好,是您请了有名的大夫,调理了两年才有所好转。但是有一日,婆母身体微漾,儿媳侍奉于前。
结果,凤儿掉进了水里!发了两夜高烧,醒来什么都忘了,身体又变的很差。
抄家时,侍奉我的丫鬟才对我吐露,当时她不是疏忽,而是婆婆身边的董嬷嬷将她支开了!爹,您说这世上有残害亲孙女的祖母吗?
之前我不信的,现在我知道了!从始至终,婆母就恨不得我们娘俩死!
您和夫君生意忙,整天在外面,怎会知道她笑里藏刀磋磨了我七年!
七年,我捂不热一颗狼心。
凤儿留下会死!她会死!求您放过我们母子吧!”
莫翠语从来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她总是规矩的站在长子的身后,浅笑安然,岁月静好。
霍宝鸿以前还总让她多说说话,有事儿别闷在心里。
可是现在她说了。
却是一刀一刀往他心口窝子上扎。
“怎会……怎会如此?她,她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