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却突然心里一动,仿佛有某种神秘的预感驱使着她,让她猛地扭过了头。
只见就在大门后的阴影里,一个俊美却异常瘦削的小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头发有些长,凌乱地垂着,压住了那冷淡的眉眼,参差不齐的发梢,显然是自己修剪所致。身上的衣服陈旧不堪,却难得干净整洁。
小少年瘦得惊人,露出的一截手腕细得仿佛只剩骨头,上面布满了各种可怖的淤青。掩藏在稍长的碎发后的黑眸里,没有嫉妒,没有羡慕,有的只是如死水般的平静和深入骨髓的麻木。
他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独灵魂,沉默地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既不与任何人交流,不向任何人求助,只是用那漠然空洞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这世间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
这是——盛淮翊的小时候?
一眼就认出了小少年是谁,黎棠心里猛地一跳,不知怎的突然又能动了。
她轻轻来到盛淮翊面前,下意识地想伸手捧住他的脸,不料手竟直接穿透了过去。
哦,对……比起人,她现在应该更像魂体吧?
突然间,黎棠的余光扫到了宴会一角更为熟悉的身影。那是郁父郁母,还有那对讨人厌的龙凤胎。
同样地,她在他们身后看到了穿着漂亮小裙子的自己。
是了,虽然郁父郁母一直不把她当人看,却一直拿她对外树立慈善家的人设。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次在参加宴会时,把她从乡下接出来,打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带去宴会上展示,以此收获大批的称赞与夸奖。
后来,等黎棠长大一些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捣乱,要么拆他们的台,要么故意露出裙摆下伤痕累累的腿。
虽然每次回去后都免不了一顿毒打,再被恶狠狠扔回奶奶身边。但只要能让郁父郁母面子受损,她就算挨再狠的打也一直甜甜笑着,直笑得郁父郁母心里发毛,再也不带她参加各种宴会,以至于后来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凄惨。
所以,她骨子里果然就是个极其狠毒的人吧?
黎棠远远地看着那个笑容极甜的小小的自己,轻轻眨了下眼,突然笑了。
没办法,她从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