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起身?”
“未定,还能在家中侍候母亲一段时日。”
前段时间,陛下召见他,因西缙一再来犯,问询他的意见,却并未提及让他再赴边关,内心对他还是忌惮,是否让他重撑兵权,一直犹豫不决。
帝深知,放他离京,便是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再受笼网之羁绊。
帝越急,他越不急,他越不急,帝越急。
派他出京,还需一把火,但这把火,得他自己来点。他已经去信乌塔那边,待到时机成熟撤去盟兵,没了乌塔外援,北楚兵马抵抗不住西缙,陛下自会再找他。
那个时候,便由他说了算。
“你和她的事情,我心里还是气,几时等她到我跟前,我没好脸给她的。”周氏又把话头扯回。
魏泽笑了笑:“这个自然,您是长辈,她是您儿媳,以后您训她,儿子没半个‘不’字。”
“你个猴儿,这事你脱不了干系,我说她不好,你也逃不了责罚。”
“是,是,这事主要还是我的错,母亲都计我一人身上,她傻子一般的人,别和她计较了,白伤您老人家的神,不值当!”
魏泽话头转得快,让周氏一腔子不满发泄不出,随周氏怎么说,他都顺着话头。
这会儿,倒是把周氏气笑了:“滚,滚,滚。”
魏泽从正屋出来,回了自己的书房,从桌下取出一沓书信,全是谋士王谦还有乌塔二皇子烈真和他的信笺往来。
男人将书信取出,放于烛焰之上,看着火舌一点点将其卷曲吞噬,变成灰烬。
……
次日,一辆马车直接从宰相侧门进入,行到照壁前停下。
相府下人早已在旁恭候,引着来人过仪门,一路进到内园中。
“夫人,相爷在书房,容我去通报。”
“嗯。”
不到片刻,下人来回:“夫人,请。”
裴之涣听到声音,从桌案抬头,看了周氏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水墨画。
“好大的贵客,请也请不来的,怎的今日主动来?”
周氏嘴角挂着冷笑,一言不发,喝着手里的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自然是找他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