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被压到乾清殿内殿时,整个人都是蒙的,她头发未梳,外裳未穿,就那么一身冬日的夹棉里衣,再胡乱披着个草青色的裘衣就被压过来了。
“陛下……”
她一脸懵地看向面前的君王,完全不知自己是犯了何罪。
谢崇面若寒霜,森冷的眸光射向她时,却只有一句:“你可知罪?”
“陛下……”从睡梦中被薅过来的云芷,大脑无法思考,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道:“陛下指的是哪件事?”
谢崇本就怒在心头,听见这话,险些要气炸了!
“好!”他气笑出声,“好你个云芷!你可真是好样的!你倒是同朕说说,你这一日,究竟是惹了多少事!闯了多少祸!”
“陛下息怒,臣知错。”见谢崇动怒,云芷忙低头认错。
“好,那你就说说,你犯下了多少错!”
云芷头脑清醒了一些,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道:“臣天资愚钝,今日奉陛下之命,为药草一事筹资时,的确是行事不当,放下诸多错事。”
“好!那你一件一件的说!来人呐,坐到一旁,一笔一划的都给她记着!”
宫人应声而去,很快便抬了桌案,准备了文房四宝,漂亮的宫娥,坐在书案后,当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下笔。
云芷硬着头皮道:“我……臣,臣今日要债时,不该惹德王生气,也不该同陈国公那怀了身孕的儿媳说,她房间的那盆花,被人弄了药,更不该同麹影翁主说,她的那个面首不对劲……”
云芷低着头,断断续续说了几十句,也提到了几十户人家,谢崇听得脸色更黑。
他可算明白云芷是如何从这几十户人家拿到钱的了……
“还有吗?”
见云芷停下,半晌不吭声,谢崇阴沉着一张脸发问。
云芷想了想,道:“我……臣不该说,海郡王的儿子跟他长得不像,也不该跟孙大人说他大儿子弱不禁风,不是因为先天体弱;更不该跟丞相说,他小儿子像女儿家;也不该……”
“停——”
每听云芷说一句,谢崇的脸色便怪异一分,最终,他实在忍无可忍,打断云芷道:“海郡王的儿子与他不像,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