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为复杂,先是一阵惊愕,随后转为深深的忧虑,最后化作一声苦笑。
他长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说话间,他缓缓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思绪如乱麻般纠缠不清,他深知自己如今处境艰难,甚至会死在京城。
这些年,浙江官场的种种乱象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某些程度上也参与其中……
水至清则无鱼。
这句话,他奉为至理名言。
当年福建月港,他也是这样干的,不过,福建不比浙江,月港的规模也比不过此时的宁波港。
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死不足惜,若是,宁波港因为自己,毁于一旦,他是真的对不起引荐重用他的高文襄公……
他将书信烧了之后,在第二日,便重新启程前往京师。
万历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新年的钟声将要敲响的时候,涂泽民的归京车队回到了北京城中。
当日,便得天子召见。
涂泽民精心换好官服,整理好衣冠,每一个褶皱、每一处配饰都反复检查,力求完美,仿佛这样便能多给自己增添几分底气。
怀着忐忑又复杂的心情,他踏入了皇宫的巍峨大门。
刚进皇宫,便见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已在门外等候,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眼神中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冯保亲自迎上前来,热情说道:“涂大人,您这一路车马劳顿,可算到京城了。在宁波这几年,您可是为朝廷尽心尽力,着实辛苦呐!”
涂泽民连忙拱手还礼,谦逊道:“冯公公谬赞了,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两人并肩往乾清宫走去,一路上谈笑风生,可言语间却默契地绝口不提宁波发生的惊天变故。
冯保时不时提及京城中的一些琐事,或是夸赞涂泽民在地方的政绩,涂泽民则小心应对,言语谨慎,不敢有丝毫差错。
行至乾清门前的金门桥上,还未踏上台阶,涂泽民便远远瞧见皇帝朱翊钧竟站在门口,身旁簇拥着一众侍卫和太监。
他心中猛地一紧,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心跳陡然加快。
待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