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军民守城的唯一的一座漠北边城。亨信坚守宣府,后人赞誉颇多。《皇明通纪》云:“幸罗亨信忠义誓死以守,不独一城蒙福,而京师实赖之。世谓亨信有安社稷之功,信矣。”后来,宣府建功臣庙,立亨信塑像于庙内,供后人瞻仰。亨信的事迹被后人传诵。成化年间,莞籍人一品布政司左参政祁顺记亨信事迹,写道:“自公归老,边人思之弗忘,迄今二十余年而威德在……吾在京师闻之,戴侍御缙常在云中得之父老云。”
坚守宣府,无疑是亨信一生事迹中最光辉的一页,可是吏部尚书王直给他撰写的墓碑铭,却讳言此事,不难想象,那是因为英宗忌谈土木堡和宣府,所以王直有意讳笔。而其后朝廷对亨信的奖赐,也很一般。《广东志》中罗亨信传记有议论云:“世谓亨信有安社稷功,而忌者仅循常例,有遗憾焉!”忌者因何而忌?皇帝贪生怕死,听从敌人摆布,令为臣者弃城资敌,为臣者誓死守城,拒不从命,为君者当然由愧生忌啊!
也先攻北京、宣府不下,又被各地军民袭击、终于被迫退兵。新即位的代宗朱祁钰论功行赏,升亨信为左副都御史,进三品,此时,亨信镇边已14年了。漠北地瘠民贫,天气苦寒,风沙弥漫,戎马关山的生活,当然是异常艰苦的,亨信年将70时,已是“泪眼迎风不敢开”、“耳中隐隐若闻雷”,视觉、听觉都衰退了,“趋朝上马须扶插,奉使乘轺怯往来”,体力也不支了,只是由于丹心报国,所以还未请求致仕。到了这一年,年已七十又四的他,旧病又复发,于是“上章乞骸骨”,可是,因为边情紧急,代宗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宦官喜宁私通瓦剌,“偕贼诣城下言和”,亨信接到了情报,当机立断取智擒之计,派了参将伏兵把喜宁擒获,押送京师正刑典,这是亨信镇边期间最后一件快事。亨信依例返京议事,他再向代宗请求归休,代宗赐他免冠叩首,答应所请。经过5个月的长途跋涉,他回到阔别13年的故乡。他的讣告到了北京时,“举朝公卿士大夫莫不为之悲戚”,夺权再度称帝的英宗也不得不“为之辍朝”,以示哀悼,并命工部为其治坟茔于英村麻地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