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是折澜要抛弃他们这些拖油瓶。似乎只要不这样想,事情也不会这样发展。
因此折澜不在,折澜回来,她都没有提过关于不告而别的事,连自己的心都是瞒着的。
她是如此自欺欺人,可这能说她不在意吗?
显然不能,因为这恰恰说明她在意极了。
折澜对她的意义,就像是久旱的龟裂大地逢甘霖,拥有过,就再也不愿设想失去。
哪怕折澜出现得突然,陪伴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但同行的每一天,对楼听许而言都是她的礼物,是折澜的宽容馈赠。
所以当她听见折澜主动为此允诺,那些被埋在地下的东西就不得不破土而出。
听她沉默,折澜摸不准她是怎么想的,想问时,楼听许忽然开口,音调中不安满溢。
“若走,会给我归来的期限吗。”
没有说“您”,也没有说“前辈”。
折澜觉得自己的名字似乎在她口中呼之欲出,她转头望向她,看穿楼听许眼中期待的不安,下意识点点头:“会。”
楼听许轻而易举得到令她心安一生的保证,开心地笑了:“好,那我等着您就是。”
我不怕等你回来,我只是怕等很久,等一个没有期限,等一个不知过去多少年。
她禁不起漫长又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折澜没有再说话,在其余的,还没到达地面的时间里,她都在走神。
有时想到那年,百万魂兵压境拂云阙;有时想到临终前干枯如纸的恕浊;有时想到楼听许大树下想要随母亲而去的破碎;又忽而想到,她刚刚说“等着您就是”的安心。
她确实是为了苍生来助楼听许飞升,可十几年过去,此刻面对十几年如一日乖觉专一的楼听许,她再也无法保持单纯的,想要她归位月神的目的来看待她。
楼听许是鲜活的人,尽管她的情感并不那么鲜活,可她这一路走来风霜雨雪,吃尽苦头。
折澜已然不忍心让她再度破碎了。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踩在地面上。
此处的地面分外粘稠,软乎乎极容易陷入。
几人不约而同在脚下点了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