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开除你,就回家……”
“妈呀,开学第一天,说什么丧气话?盼点好行吗?”
电话那边何妈破涕为笑,“臭小子,妈是怕你有压力,耽误了治疗。”
治疗。家里人以为他每天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护士小姐陪着;其实他每天都在另一个世界爆杀干尸,残肢断臂司空见惯,脑袋胳膊说拧就拧,什么恐怖分子、国际悍匪,都没现在的他狂。
“钱够用吗?不够跟妈说,妈新找了份工作,在老家那的一个工厂,就是网上直播卖货的源头工厂,妈负责包快递,一个快递两毛钱。”
“太累了,你还是回楼上歇着吧。”
“妈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个事做,不累,计件嘛,干得多就挣得多。累了,妈就少挣点,三个快递就是一个馒头,总归是能挣出吃来。你爸常年不在家,你也走了,在这还有人唠嗑,你妈我呀,吃了晚饭就等不及还要去上夜班了。”
何安在躺到了沙发上,抬起小臂捂住了眼睛。“我在这的吃穿用度都不花钱,还有工资拿。”
“人活着可不止有吃穿用度啊,还有人情世故,同学生日啊,朋友请客啊,跟小姑娘出去玩,总不能让小姑娘掏钱吧?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跟你爸挣的,早晚都是你的。对了,你既然不回来了,妈打算把楼上的房子租出去,今后啊,妈就在老家了。”
“别了吧,我又不是移民了,我放假还是要回去的。”
母子二人聊了很久,直到何妈困意袭来,才挂断了电话。
何安在躺在沙发上,心情沉重。
老家,并不都是快乐的。
他们老家里的亲戚关系有些微妙,他的那些大娘婶子说话阴阳怪气,话里带刺儿。
那些大伯、叔叔要么从政、要么从商,就他们家给别人打工,大伯、叔叔自然不会因此瞧不上他们,毕竟都是一个祖宗一条根,血浓于水。
可那些大娘、婶子们就不一样了,倒也没有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就是那种圈子不同,刻意摆出来的冷漠。
何安在记忆尤为深刻的一次,是小时候一个远房表姑要结婚,姑婶妯娌合计商量随多少份子,本来说好的一人一百,结果那些大娘、婶子中间商量着变了卦,变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