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腕上,三指轻轻搭上腕脉。
她眉头微蹙,诊了片刻才问:“公主昨夜可是睡得不安稳?”
时安夏没答,北茴答了,“夫人整夜失眠。”
时安夏想了想,补充道,“许是白日睡多了,晚上才睡不着。可我白日又困,顶不住,坐在那里都能睡着。”
孟娘子道,“你白天要多走走,不能光躺着坐着。”
时安夏乖乖应下,“哦,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院子里喝风去。”
孟娘子原本严肃凝重的眼睛里终于溢了丝笑意,“你呀!”
梁雁冰又递了安神药瓶,特制的,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二人匆匆离开,走出院子才交谈起来。
“算起来该生产了,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梁雁冰忧心忡忡。
时安夏怀了多久,她就愁了多久。
往日信心满满的孟娘子,也是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你到我院里坐坐去,我和你细说。”
梁雁冰听得心头一沉,脚步更沉。
进了院子,孟娘子将侍候的婢女们全打发了出去。
梁雁冰瞧得更加心惊胆战,又见孟娘子磨蹭着给她倒水,便一把拉住她,“行了行了,有事说事,别倒水了,我不渴。你快和我说说,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孟娘子坐在了桌对面。
梁雁冰心砰砰跳:“……”
没事你吓我!
但她知孟娘子不是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便仍是虚心请教,“公主到底怎么了?”
孟娘子默了一瞬,才道,“你还记得建安侯府主母生产时多凶险吗?”
梁雁冰一听,脸色煞白。
隔壁建安侯府主母魏采菱七月生产那日,当真是险象环生,差点就踏进了鬼门关,吓得满屋子人手忙脚乱。
孟娘子和梁雁冰都在场坐镇,还特意请了京城最有经验的几位稳婆助力。按理说,魏采菱那胎从怀上到临盆,都是她二人精心照料的,脉象一直平稳,不该出什么岔子。
可谁曾想,生产时魏采菱疼得几次昏死过去,全程撕心裂肺,血色浸透了整床锦被,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时,连最老练的稳婆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