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妄一顿,差点忘了这一茬。他深吸一口气,“我是看不见,可这看不见又不是一日两日,我早已习惯。”
江书一滞,差点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三年来沈无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伤了眼睛。
可她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显出曾经认识沈无妄的模样。
江书抿唇:“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无妄一锤定音,“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就放心吧。”
无论是多位高权重的太监,大概都不喜旁人瞧见自己的身子,江书也没再说旁的,只好把药和包扎用的布条都放在沈无妄身旁,抓着他的手一一摸过,才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夜色中,江书静静立在门口。
她没有窥探的意思,只是怕沈无妄处理伤口到一半,万一晕过去,她好进去接手。
屋里也静悄悄的,沈无妄似乎动作很轻很慢,却一直没发出什么声响。
江书站着站着,忍不住寻思起他的脉案。
她第一次瞧见九千岁时,他那么威严,那么高高在上。现在却……沈无妄的眼睛,似是被什么瘴气所伤,江书恰好知道几个洗眼解毒的方子,或许可以试一试。
可他体内,明明就有长期小剂量服毒的痕迹,而且还不止一种,有些棘手。
江书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在心中拟定了几个方子,又删删减减,好容易寻思定了,江书发现屋里还是寂静一片。
人不会是晕过去了吧?会不会流血过多,又引发了别的毛病?
江书心一慌,直接推开房门,却见月光下,沈无妄身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他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腿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一身已经破烂的衣裳,倒是穿得整整齐齐。
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全无血色,人处理完这些,已是累得昏睡过去。
江书蹑手蹑脚地进去,为沈无妄盖上了被子,“放心,没治好你之前,我不会扔下你。”
她低头整理着床榻上洒出的药粉,没瞧见本已经昏迷的男人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第二日。
江书没想到沈无妄醒得那样早。
她推门进偏房时,男人已经摸索着床沿,站直了身子,“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