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多年,裴恒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非得是她吗?”
他素来冷静的脸上,浮现出不解。
“什么?”
苏见月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说,你们是天作之合,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对于裴恒,苏见月想,可能年少时倾慕过。
第一次见他。
他高贵如王子一般,明明跟她差不多大,在她每次上英语课,都被全班同学嘲笑乡土口音的时候。
他已经登上了国际舞台,优雅地弹奏着钢琴,认真地聆听着享誉国际的音乐大拿,点评他弹奏的曲目,用一口正宗的英伦腔调,跟点评他的导师们对答如流。
那一场比赛,他拿了金奖。
对他而言,好像是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大荧幕上,那尊象征冠军的奖杯,被一位享誉国际的大音乐家,亲手递到了裴恒的手上。
砰的一声,香槟冲破酒塞,如同泉水喷涌而出。
那一刻。
所有人都在为他高兴,替他庆祝。
他却淡漠地看着一切,如同一个局外人。
眉目所及,皆是苏见星的身影。
而彼时的她,穿着华贵的礼服,却依旧自惭形秽,她无助地看着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十分自然地寻找到自己熟悉的圈子。
他们自在地攀谈,举杯庆贺,谈笑风生。
所有人好像都对她笑意吟吟,温和有礼。
但,所有人的,又好像下意识地将她摒弃在世界之外。
她自惭形秽。
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角落。
明明饥肠辘辘,却连一块糕点,都不敢吃。
她害怕,自己会给苏家丢人。
从没有人教过她宴会礼仪。
苏家父母想当然地以为,她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干惯了农活的人,一回苏家,就能跟他们精心养大的苏见星那般,优雅大方,万众瞩目。
当他们发现,她平庸到,连他们预期中的及格线都没达到的时候。
他们就会用一种极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