嬑脸色有些发白,扬高声音:“怎么回事?”
陈大来不及回答,沈昭嬑听到外面响起了彼起彼伏的惊叫声,她掀了车帘,推开窗牖,看到大街两旁人头攒动,兵马司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到长街,驱赶长街上的百姓,百姓们蜂拥到长街两侧。
登闻鼓已经不响了,兵马司正在维持御道……
登闻鼓但凡响起,宫里一定能听到,这时宫里已经有了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昭嬑看到一队衙役,带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走在长街上。
那人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一边走,一边大喊:“小生,浙江桐庐县,明昌十六年举人,郑玉庭,状告浙江都司,都指挥使,状告杭州织造衙门,状告桐庐县知县……”
大街两旁的百姓一听,敲登闻鼓的竟然是个举人老爷,一个个都惊呆了,这得多大的冤情,才要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拼死敲登闻鼓。
……
这时,显国公才从左军衙门下衙回家。
今日早朝,唐进尧又向朝廷奏报了粮仓案的进展,户部又出了纰漏,这次查出有仓部的官员,低价收购市面上的陈粮,以陈粮替换粮仓里的新粮,赚取新旧粮食之间的差价,导致粮仓粮食腐烂。
都察院又跳出来鞭笞张致宁,张致宁以前还能与都察院吵得面红脖子粗,现在连吵也没脸吵了。
看样子,是快顶不住了。
案子查到这个地步,户部仓部几乎洗地了一遍,可案子仍未结案,唐进尧每天一折,奏报粮仓案的进展,给张致宁施加压力的同时,也恰恰说明,他手中仍然掌握了大量的线索。
令人头疼的是,一些地方清流也开始掺和粮仓案。
这些清流一群人抱团一起,动一个,就要发动全身,相当棘手,换作从前随便罗织一个罪名,杀了便是。可皇上亲政之后,显国公府对朝廷的掌控在逐渐减弱,萧关一役后,太后党惨遭肃清,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些清流全然一副光脚不穿鞋的作派,成天和他作对,但凡太后党露一点颓势,就跳出来崩哒得欢。
粮仓案继续查下去,牵扯到户部度支,也是迟早的事。
用不了多久,他就阻止不了唐进尧查户部度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