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从四处的树上跳了下来,也不怕人,一个个围着篮子,叽叽喳喳挑坚果。
时芙拿出一把小刷子,替它们刷头上竖着的毛发。
一边梳一边说:“我每个月最大的开销都在喂这些松鼠身上,我自己吃素食,一年也不买一件衣服,但我甘之如饴。你猜为什么?”
凌渊没有接口,
他不确定时芙想说什么。
“因为我喜欢它们,看他们能填饱肚子,一直活着,就很开心。”
时芙在他开口前自行解答,“如果是凌青山,就会把这些松鼠抓回家里去,因为他所谓的喜欢,就是要留在身边。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是这样的,过于傲慢,有一个巨大的自我。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得到了就是成功,得不到就是失败。
但我不这样认为,我理解的喜欢,是让万物做自己。
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这个‘自由’包括,你可以爱我,也可以不爱我。可以接受我的爱,也可以拒绝。”
时芙修行了太多年,她对很多事看得很透——除了对凌青山的恨。
她这番话,很好的解释了佛家的“不着相”,放弃“我执”,天地才能更宽。
凌渊站在一旁,看时芙蹲在竹篮前,拿了个大核桃递到一个小松鼠的爪里。
小松鼠两只爪子捧着核桃跑掉,她在身后露出温暖的笑意。
凌渊觉得,起码在这一刻,他真的被治愈了。
时芙又说:“遇到这些松鼠后,我的心轮才彻底被打开。对它们好,是我第一次完全不求回报的,心甘情愿的付出。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凌渊:“什么?”
时芙:“我年纪小的时候父母就出事了,那时候一个人留在世上觉得很孤单,总想被爱。但又因为凌青山畸形的爱觉得痛苦。
直到遇到了这些小生命,我突然发现,不求回报的去爱,才是人生的解药。”
那个平凡的下午,在这座少有人烟的山上,听着时芙这番话,凌渊密不透风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罅隙。
是啊,他爱不爱温穗是他自己的事。更要紧的事,真正的爱是给温穗自由。
她可以自由的选择爱谁,也可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