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而是直呼其名,说话也很随意。
她把那张攥出汗来的支票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他床头,语气近乎讨好:“沈老板比较要强,但现在不是要强的时候,我们先共同把难关过了,其他事以后再说。”
陆野抬了抬下巴,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他不要,我也不要。”
温穗头都大了,她又不好跟陆野吵架,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要呢?你们两个真的很让人不理解。”
要不是因为和沈扩没有谈拢,她也不至于来打扰他这个病人。
她也知道不要干涉别人的因果,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沈扩陷入痛苦,不能自拔。
温穗认真看着他,循循善诱:“陆野,沈扩不要这张支票的理由是,如果两个月内再找不到合适的心源,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这个世界上受苦,他舍不得。
可是你一定知道,你要是真的死了,沈扩这辈子就完了。”
陆野垂眼,脸上一片灰白。
“说的容易,温穗,你知道溺水濒死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感觉有一只手攥着心脏,用力收紧。
呼吸困难,胸腔疼的要命,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他伸出手给温穗看他的指尖,指甲是心脏病人特有的青黑色。
温穗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也是黑的,只不过跟他的肤色并不违和。
她心口跟着有点闷痛。
“陆野,你相信我吗?”她问。
陆野冷冷斜了温穗一眼:“我能跟着沈扩一起陪你来南城,你说我相信你吗?”
温穗刚才还沉浸在难过里,又突然有点想笑,于是她真笑了。
“你笑什么?”陆野问。
温穗:“沈扩前几天跟你说了一样的话。”
听到沈扩的名字,陆野的眼神异常伤感。
温穗赶忙郑重其事:“所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活下去。
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直到我给你找到心源。”
温穗苦口婆心,劝了陆野许久,直到看他脸上露出疲态,才只得站起来跟他告别。
临走还是把那张支票硬塞给了陆野:“你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