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见过之前的表姑娘,她总是穿着一身素衣远远地站在府里女眷身后,当见到他时,便会瑟缩着身子,低颈垂目。即使她过去也有野心,但远远没有今日这般心比天高、狂放不羁过。
以及,这般宁折不弯的傲骨。
他只在忠烈之后的将女,又或是帝后生养嫡出的公主身上见过。
——将门之女和王朝公主,她们身上都有个共同点,那便是她们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她们身上都有某种类似“继承者”的思维。
不像其他女儿家被教育要相夫教子。
她们自出生起都能跟男儿一样享受权力,她们亦是权力的使用者。
其他女人是跟女人激烈竞争,而她们是跟男人争夺资源和权力!
历史上不乏有公主逼宫的事迹。
可一位在别人家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又如何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谢凌垂眼,敛去了眸中的思量。
阮凝玉跪着,却极其憋屈。
她前世贵为皇后,除非是遇到陛下和太后,否则她不用向世上第三个人行大礼。
他谢玄机,又如何配得上她这一跪?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年轻了至少十岁,她如今又变回了谢家表姑娘,他是长兄,她现在还没有任何能耐能跟他抗衡……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跪下?”
很快,头顶便徐徐传来了不轻不重的嗓音。
阮凝玉垂着脑袋,不作声。
突然一个凌厉的眼风刮来。
“你议论之人,乃陛下先祖,大明王朝的慕容高祖!你在臣子府邸肆无忌惮地议论,甚至自比先皇!”
谢凌负手,俯视着她,长目忽的森冷地眯着,“你可知,倘若被有心之人听见并加以利用的话,轻则便是你犯下杀头之罪,重则是谢氏满府都被你牵连殃及!”
阮凝玉心有不服。
她突然抬头,目光充满锋利的野心。
他说的其他话,她都认了。
——唯独那句,自比高祖,为何不可?
谢凌是什么人?前世饶是他这位旷世奇才的首辅大人,她亦有时能杀他个片甲不留,折了他的左膀右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