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许是一轮凛然不可犯的明月,只许让人仰望,故此身上总带有神性。
每当见到他时,犹如望着寺庙里沉寂庄肃的一尊神明。
……竟是谢凌。
才刚见到他,阮凝玉就下意识地蹙眉。
难道从适才到现在,他都站在那里看着她和谢易书么?
不知为何,不远处的谢凌神色如常,可她分明在男人眼中看见了冷意。
这抹冷意,比往常都要的深晦。
她看不懂。
阮凝玉并不晓得方才的那一幕让旁人误会了太多。
想到自己还要在谢府里寄人篱下,他是高门大族尊贵的嫡长孙。
想了想,阮凝玉还是遥遥对他福了身。
她花姿柳态,手指如兰花掐着手帕万福时,那细腰便显得不堪一握。
阮凝玉只是对他虚与委蛇地笑了一下。
然而,天底下有人就是天生媚骨,只是稍微睇人一下,便媚态横生,如妖精般的红颜祸水。
就像先前,她穿着再保守端庄的衣裳,只是因为她身段比其他人窈窕有致,要饱满些,于是古板迂腐的谢凌也斥责她轻浮不端方,有失仪礼。
而此刻,乌云散去,头顶的天空出了晴。
她那敷衍的笑,在明媚日光的衬托下,落在男人的眼里,也是楚楚动人,柔情媚态。
她今日抹了比以往都要娇艳的口脂,潋滟眸光睇来时,如柳夭桃艳。
那轻勾的红唇,如吹了口兰气。
谢凌清明克制的眸光动了动。
他似乎还是高看了她,对这个表妹太抱有期待了。
男人适才没有看错眼,她真的将自己的粉色荷包递给了他的堂弟……
他又想起了昨日。
在书房时他不喜欢有人伺候。
他在里面呆了一夜,直到要挑开灯罩吹灭灯烛离开时——
这时,他注意到了遗落在桌上的一块女人的手帕。
那位置,是白日的阮凝玉坐着的。
想起表姑娘朝三暮四爱勾引男子的那些传闻,女子的手帕颜色都要艳些,被昏黄迷朦的烛光一照,在夜里晕出不可言说的缠绵缱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