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问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几人见了她,转过身朝她咚咚咚磕头:“恒王妃,我们不想离开,求恒王妃给我们和母亲说说情啊。”
李双晚一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几张纸,上面“和离书”那几个字又如此醒目,哪有不明白的。
转头吩咐亦竹去将杨洛请来。
“老夫人也是为你们好,你们还都年轻,总不能一直这么蹉跎下去。”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没有男人,女子一个人的日子何其煎熬。
大夫人庄氏膝行几步,抓着李双晚的腿,脸上布满了泪水,两个月,她瘦了许多:“恒王妃,我嫁入贺府二十年,与大郎虽聚少离多,但我们夫妻举案齐眉。如今他惨死,我的两个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我如何能离开。”
“我得替大郎守着这个家,替两个儿子守着,等他们魂归故里,还能看一眼他的妻,他们的娘啊。”
“恒王妃,求您帮我们和母亲说说吧,我们不想离开。”
“是,我也不愿离开,我既已嫁做贺家妇,生是贺家的人,死是贺家的鬼。”
“我与四郎虽只生了一个女儿,但他敬我,爱我,从未想过要纳妾生子。如今他没了,我怎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人。”
四夫人搂紧自己的女儿:“何况,我还有妍儿,我不能让她刚没了爹,又没了娘啊。”
李双晚眼圈也红了,缓缓看向地上那个跪着的年轻妇人。
那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抬起头,看向李双晚,又看向贺老夫人:“恒王妃,母亲,除非我死,我杨月绝不离开。”
贺老夫人嘴唇抖动,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是我们贺家对不起你啊,你与五郎刚大婚,还未洞房,五郎就上了战场。你还是清白之身,盛京城里谁人不知,你拿着和离书离开,自有好儿郎愿意娶你。”
杨月任由贺老夫人搂着,泪水汹涌:“母亲,你是要逼我去死吗?我已经看过了这世上最好的风光,其他的如何还能再入得了眼?母亲,五郎已经不在了,可我们还在,贺家还在。我与四位嫂嫂定能撑起贺府,将六公子抚养成人。”
李双晚的视线从一张张泪脸上慢慢地看过去,她知道贺家满门霜妇个个都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