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在心头的痛,不敢触碰的痛,全都在这一个字里。
岑鸢悄然退了出去。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早该带她来见阿娘的。
很明显,阿娘并没疯。
她要么是一直装疯,要么就是唯一的良药是他的小姑娘。
那夜,时安夏宿在了阿娘的房里。
如儿时一般,抱着阿娘睡觉。
只是那时,是她偎在阿娘怀里。
如今,是阿娘偎在她的怀里。
少时,阿娘为她遮风挡雨。
多年后,她长大了,有足够能力为阿娘遮挡风雨。
那夜,母女俩说了很多很多话。
阿娘说话经常颠三倒四,可不妨碍时安夏听懂。
阿娘说,有一次,她梦到她的小叶子长大了,成了人上人,所有人都要听她号令。
她还梦到自己饿死了,而她的小叶子来找她,只找到了一把白骨。
她说她好害怕呀,怕她的小叶子会哭得太伤心。
阿娘一直说话,一直说话,不敢睡去。
她怕一闭眼,这仍旧是一场梦。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希望能永远梦下去。
至少在梦里,她的小叶子又抱着她了。
时安夏的眼泪湿了满枕,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开口,就只有那个“娘”字,再无其他。
这一刻,她多感激岑鸢啊。
她更加抱紧了阿娘,终于找到话说了,“那个来救你的人,就是我的夫君。阿娘,你觉得他好不好?”
她又补充说,“那是您的女婿呢。”
可阿娘还在说别的,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因为她坏了一只耳朵,听声儿很弱。
时安夏心疼地抱着阿娘,直到天亮。
次日起床时,阿娘睡着了,却像个孩子般抱着她不肯撒手。
时安夏一动。阿娘就醒了。
时安夏贴着阿娘那只可以听声儿的耳朵,轻轻哄着,“阿娘再睡会,我一会儿就回来陪您。”
阿娘惊恐地看着她,忽然用力推,“你跑远远的,只要离开关州,去哪儿都好。别回来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