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已经吵成了一团。
晏九黎料到今日乔迁宴不会太平,邀请的客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提前预料是一回事,亲身体会到钱康安胆量之大,又是另外一回事。
晏九黎抵达前厅时,钱康安的叫嚣和嘲讽声肆无忌惮地从宴厅传了出来:“裴祁阳,你好歹是丞相之子,没想到这么没骨气,如此轻易就对长公主低了头,成了入幕之宾,就不怕丞相大人在朝上抬不起头?”
“我确实是比不上你,毕竟我们在场这么多人,可没有谁以吃软饭为荣,诸位说对吧?”
裴祁阳声音冷冷:“钱公子以下犯上,公然诋毁长公主,怕不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吧?”
这句话对旁人来说可能是威胁,是震慑,对钱康安来说却是挑衅。
钱康安为人傲慢又风流,仗着父亲掌国库大权,在皇上面前颇受器重,一向眼高于顶,无法无天。
昨晚更是在南风馆被人摆了一道,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
此时被裴祁阳这么一说,愤怒直冲天灵盖:“真是笑话,她做得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钱康安,住口!”贤王冷声喝止。
“贤王殿下。”钱康安转头看着贤王,倨傲一笑,“长公主府看着比你的贤王府都气派,她区区一个公主,竟要凌驾于诸位王爷之上不成?”
贤王面色沉沉:“七妹对齐国有功,这是皇上对她的补偿。”
钱康安不屑:“她身为公主,平日里养尊处优,受天下供养,国家危急时去和亲为质都是她的责任,谈什么补偿?”
“钱公子真是目无皇权,不懂尊卑。”凌王脸色一沉,眉眼透着慑人威压,“皇族公主不止七妹一人,就算要和亲为质,也不一定非得是她……退一步讲,就算非得是她,她的的确确受了七年磨难,皇上给她一点补偿也是理所应当,轮不到旁人大放厥词。”
武王缓缓点头:“六弟说得没错,钱公子今日太放肆了。”
“武王和凌王对七公主还挺维护。”钱康安阴阳怪气地一笑,“七公主长得那么美,在西陵七年,只怕不知收罗了多少裙下之臣,何来的磨难?说不定每天都在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