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臣们竟无一人反对。
他转头看向武王,武王面色平静,看不出对此事的态度。
他抿了抿春,抬头去看晏九黎,却见她嘴角微扬起一个细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在嘲讽着他的不自量力。
贤王心里恼怒不甘,此时却清楚形势比人强,他无力反对。
“本王只是觉得七妹有了身孕,而孩子的父亲身份成谜,让人无法完全放心。”贤王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如果七妹能明确告知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许——”
“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晏九黎打断他的话,“这孩子是本宫一个人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谁,不会影响他是齐国人,以及他随本宫姓晏,是晏氏皇族血脉。”
怎么可能不重要?
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若孩子的父亲是那位元国师,也就是西陵摄政王,那么孩子身上流着西陵皇族的血脉,以后到底是帮齐国,还是认祖归宗回西陵,谁敢保证?
西陵摄政王会允许自己的血脉留在齐国?
其实有这个想法的人不仅是贤王,其他大臣心里也有隐忧,但长公主一心认为孩子是她自己的,而他们又不能确定孩子的父亲一定是西陵摄政王。
就算他们逼着长公主证明孩子的父亲,她也可以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顶替孩子父亲的身份,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伪造,而且长公主不是注重名节之人,她连明媒正娶的大婚都没有。
想到这里,大臣们表情忍不住又复杂一些。
他们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遵循男尊女卑,认为女子不可越过男子,他们知道天地纲常,受命于天,晏九黎继位名不正言不顺,他们知晓名节大于天,可长公主名声尽毁。
到底是利益还是怕死,才导致他们推翻了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念和认知?
“如果没人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晏玄景看见大臣们的反应,彻底死了心,示意方怀安把禅位诏书送给晏九黎,“过完年开春,新的一年迎接新的天子,登基大典的日子就由七妹自己决定吧,我这个退位的皇帝就无权干涉了。”
说完这句话,他笑了笑:“就让朕今晚做最后一晚皇帝,跟爱卿们一起守岁,享受这最后的君臣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