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红苕轻松点,那都是安排给村里的老弱病残和小孩子做的,你就不要去给他们抢了。”

    “娘,我不抢,就是闲得厉害。”

    杜红英是真的闲了。

    她去找了周贵芳说棉纺厂瑕疵布的事儿,她答应问问弟媳给她回话。

    当然,杜红英也知道这种事儿可遇而不可求,同样的东西并不见得自己就一定能拿到,因为还要靠关系。

    也不知道周贵芳的弟媳在厂里是干什么的。

    普通工人的话基本是没戏了。

    “给孩子做衣服鞋子嘛,两个孩子要穿不少,特别是裤子,一会儿就打湿了。”陈冬梅抱出了一床已经补了几次的床单:“这个你也撕出来用开水烫了收拾好,以后给孩子做尿片片。”

    “养一个孩子不简单,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更何况你还两个,要当娘的人了,要学会算计……”

    好吧,冬梅娘教的都是经验,虽然活了上下两辈子了,第一次怀孕生子,这些都是空白的,她是该学着点。

    按娘的吩咐拆旧床单撕尿片片,一片片的撕好看着纱线飘飘杜红英实在受不了,干脆又将边子用机子过了一道,烧了一大锅开水烫了再捞起来晒在保管室坝子边的竹竿上。

    数了数,有三十二条,两个小豆芽应该换得开了。

    “红英,我的天啊,你这是彩旗飘飘啊?”

    李红梅来保管室找她时看到了就大笑不止。

    “那可不,我累了一天的功劳。”

    杜红英自己也笑。

    “红英,知道不,今天在窝土出工又看了场大戏。”

    说着挤眉弄眼的。

    “啥大戏?”

    农村里看大戏那肯定是八卦哪家的家事儿。

    “文菊啊,要上工,你爹想着她怀孕又是城里人斯文就安排抹红苕。”

    “这活儿轻松,可以坐着抹。”杜红英觉得没什么可质疑的:“我说去上工,我爹娘都说怕有人说他假公济私开后门,坚持不让我去呢。”

    “是啊,这是最轻松的活儿了,结果她嫌弃脏,迟迟不敢下手,用一根树枝在那里挑呀挑……”

    杜红英乐了,这画面是不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