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当时的油灯里,剩下的油有多少,还有灯芯的大致长度……由此推断,大雨开始落下的时间,应该是在寅时正左右。”
那就是夜里四点前后……燕然迫不得已,又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知道了沈姑娘所说的时间。
四点前后,倒是和燕然估计得差不多,确实是在后半夜,接近天明之前。
说完之后,沈姑娘点点头,意思是自己的收获就是这些了。
随后,王焕又示意苏信来讲。
“第一件事,”苏信指着王员外,那惊悚恐怖的脑袋说道:
“凶手不是用沉重的兵刃砍开它的,而是用刀把它切开的。”
“这一方面说明,凶手的刀非常锋利坚韧,因为人的头骨是很结实的。”
“另一方面也能说明凶手的力量,绝非平常人可比,他在武功方面应该是个高手。”
“另外,王员外四肢的切割处,凶手躲开了坚硬的骨节,刀锋直接切断了筋肉,很有些疱丁解牛的意思。”
“这说明,凶手很熟悉人身上适合下刀的位置,而且干这种事绝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有,死者的脖颈上……”说到这里,苏信拿起桌案上的一支毛笔,撩开了王员外的胡子:
“上面有一道勒痕。”
“这不是普通的绳索,或者布条之类勒成的,”苏信指着死者脖颈上,那道紫红色的勒痕说道:
“凶手作案的时候,不但勒住了死者的脖子,死者的双手也被绑在椅子扶手上,双脚的脚腕也被牢牢绑在椅子腿上。”
“再加上脖子被勒住,所以王员外喊叫不出,也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不断摧残自己。”
“从手法上看,凶手要不是和死者有着极深的仇恨,要不就是一边切割王员外,一边在刑讯审问着什么……也许两者都有。”
“我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些,对了,勒住脖子那根绳子,很细很结实。”
苏信目光敏锐,分析也很有章法,燕然听到他推断案犯的心理,句句有根有据,也是暗自赞叹。
一边听着,燕然还过去看了看,苏信指出的那条勒痕……果然那条绳索,比筷子还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