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安不了心。”
林钰忍住泪意问林靖:“阿兄,他在里面会受苦吗?”
北镇抚司的诏狱,进去就得掉层皮,哪有不吃苦的说法,但这种话林靖自然不会说给林钰听。
他擦了擦林钰眼下浮出的泪,心疼地将她揽至怀中,如幼时一般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多想,李鹤鸣是北镇抚使,入的是他掌管多年的诏狱,如今他罪名未定,那些锦衣卫下手自会掂量轻重。”
林靖难得显露柔情安慰了几句,可没想却听怀里的林钰低泣着道:“可是李鹤鸣说他在里面不会好过,叫我要日日想着他……”
林靖听见林钰的话,几乎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试问天地间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遭了罪、落了难不是想方设法瞒着妻子装作安然无恙,便是刀架颈侧性命攸关也该硬撑着道一句不必为我担忧。
李鹤鸣莫不是神志错乱,什么鬼话都讲给林钰听,他难道不知她胆如惊雀受不得吓吗?
如今把人吓成这样,还得他这个当兄长的来哄。
林钰伏在林靖肩头,哭得声音哽咽,林靖察觉肩上湿意,简直想把李鹤鸣从狱里捞出来揍一顿再扔回去。
他轻轻抚着林钰发顶,耐心安慰道:“他胡言乱语吓唬你的,他从前就爱吓唬你,你忘了吗?你若不放心,我想方设法去打听打听李鹤鸣在狱中的情况,将他在狱中的一举一动皆告诉你好不好?”
林钰瓮声瓮气“嗯”了一声,林靖扶着她的肩偏头去看她的神情。她蹙着眉,眼眶里的泪珠子不停往下滴,林靖疼得心尖发酸。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想掏出张手帕给林钰擦泪,可摸了半天就只有林郑清扔给他叫他洗干净的那条脏帕子。
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哪里见得掉泪。
林靖叹了口气,捏着袖子替林钰拭去脸颊处湿润的泪痕,哄孩子似的道:“不哭了啊不哭了,眼睛该哭坏了。”
林钰眼下乖得不像话,她安静坐着任林靖用衣袖在她脸上乱蹭,等心情平缓了些,低声与林靖商量道:“阿兄,等我做好了衣裳,我想去看看他。”
诏狱里满是驱之不散的血腥气,生人半死,亡魂游荡,并非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