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拿捏着中间的度,思忖着道:“若你们有你们的章程,那便按规矩来。但犯人既已伤重,为避免意外,若能不动,自然最好。”
他说完,本以为卫凛会争上几句,下令再打上几鞭,没想卫凛听罢竟是直接站了起来,抄起桌上没写下两个字的供词:“既如此,那今日便暂且到此为止吧。”
那锦衣卫听得这话,将鞭子挂回墙上,解开了李鹤鸣身上的粗绳,押着他朝着关押他的牢房去了。
打了一堆腹稿等着与卫凛争辩的杨今明:“……?”
卫凛抬手:“杨大人,请吧。”
杨今明稀里糊涂地站起身:“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了?”
卫凛听他似有些意犹未尽,贴心道:“大人如若想留下来住上一挽,也未尝不可。”
杨今明一听,立马朝着卫凛行了个揖礼,径直大步离开了。
杨今明离开诏狱后,卫凛又孤身一人来到了关押李鹤鸣的囚房。
北镇抚司的诏狱建在地下,狱中潮冷湿寒,终年不见日光。狱中许多罪奴都是因受刑之后伤口染脓,不愈而亡。
卫凛推门而入时,李鹤鸣正借着廊道墙上的微弱灯光处理身上的鞭伤。
他脱去了上身染血的囚衣,微躬着背脊坐在窄小的床头,露出半身新旧交错的伤疤。
数道鲜血淋漓的鞭伤横过胸腹,有些已结了血痂,有些溃烂感染,已在灌脓。
而方才所受的这一道,此刻还在缓缓往外渗血。
他脚侧放着罐辛辣的烈酒,右手捏着把锋利纤薄的小刀,刀尖抵着伤口轻轻一旋,浊脓烂肉便落了地。
污血从伤口涌出,痛感攀顶,叫人头皮发麻,可李鹤鸣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过。
给自己剜肉疗伤绝非易事,他动作虽迅疾轻巧,但不过动了数刀,热汗已淌了满身。
李鹤鸣听见卫凛进门,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
卫凛也没打扰他,抬手取下墙外一盏油灯挂在囚房中,环手靠在门上等。明明手里积压着数件要事,偏偏一副不慌不忙的清闲模样。
有了油灯照明,李鹤鸣便能看清伤口上细小难辨的脓肿处,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利落。
与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