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觉得有趣,他收回目光,浅笑着道:“老师的琴艺催人自戕,没想到教出的女儿倒是抚得一手好琴。”
朱熙身边没个女人,侍卫也还是第一次听他夸姑娘,问了一句:“殿下,要请她过来吗?”
朱熙自知这辈子都无再站起来的希望,是以没打算祸害别人家的姑娘,素日里,除却必要,鲜少同姑娘攀谈来往。
他道:“请来做什么,叫人丢了脸皮在我面前卖艺吗。”
那侍卫听得这话,识趣地闭上了嘴。
那时候朱熙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心静无事时,脑中会回想起那短短半曲琴音,以及那双白玉似的手,和那姑娘的名字。
林琬。
林琬……
人如其名,无暇美玉。
“王爷……王爷……”
大雪飘飞的宫道上,朱熙望着大雪出了神,徐文在耳旁接连喊了几声,他才听见。
徐文见他终于回过神,好奇道:“不知王爷被何事缠住了心神,不妨说与下官听听。”
朱熙吸了口寒凉的冷气,缓缓道:“没什么,旧事罢了。”
朱熙不想说,徐文便也没再问,他抬头看了看这一时半刻停不下来的大雪,劝道:“王爷待会儿入了殿,可别再逞强,别着薄衣在窗边吹冷风,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体恤皇上年幼,若是过了病气给皇上,怕是难得养好。”
听徐文又开始念叨,朱熙摇了摇头:“你如今是做官做成了老妈子,话越来越密了。”
徐文笑了笑:“您身边没个知心人,这话若我不说,旁人更不会说了。您若嫌下官烦,娶个王妃才是正经,再不济找两名贴心的宫女放在房中伺候也成,有了女人总是不一样,像我家夫人每日对我嘘寒问暖,晚上烛火一灭,被窝一盖,那才是人间惬意事。”
明明是位清流文官,说起家长里短倒是毫不避讳,朱熙听得有些头疼:“行了,你夫人怎么没把你这嘴给缝起来。”
两人说着,已到了武英殿前。
林琬未进殿,牵着朱昱站在雪里等落后几步的朱熙。
她低头看着轮椅上一袭红衣的朱熙,视线扫过他冻得发白的指节,开口道:“今日也劳王爷费心了,只是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