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能在半年内,把这摊子人口生意的上下线给彻底摸清,那他就必须得咬着牙,把下线拐来的那些个孩子全部亲手送上去。
这份罪孽,他担不起,也不想担。
所以,他必须得在半年内把这事给弄清楚,还得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脱身之策。
这不容易。
老和口中没有多少实话,吓唬一回虽然能逼出一两句,可同样的招,却未必能用第二回。要想真正快速地摸清那几条线的情况,光靠他自己不行,他需要人手。
但这些人手,又该从哪里来?
孔振东那边,徐时不想联系。
虽说,以孔振东的人脉和势力,只要徐时给他提供一点点的线索,他必然能顺藤摸瓜,摸出不少。
可孔振东是警方的人,一旦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不说,徐时还有可能会暴露。最关键是,孔振东城府太深,徐时已被他坑过一回,落得如今这个地步,自然也是不会再信他,除非真的别无选择。
抛开孔振东后,徐时能用的人脉,也就那么寥寥几个。
而能完全信任的,几乎没有。
琢磨来,琢磨去。最终,思绪还是停顿在了明其这两个字上。
从明其的身份上来说,他反水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可,他是陶县的警察,是西北一带的警察。
以塔帮在西北的渗透,虽然直觉告诉徐时,明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理智告诉徐时,不可不防。
这条路没有悔棋的机会,一旦落错了子,那么就只有全盘皆输的结局。
徐时不怕死,可要是在这种事情翻了船,难免憋屈。
所以,明其,该用,还是不该用?
如果该用,又该怎么用?
他身旁群狼环伺,眼睛不少,就连如今算是左膀右臂的扬子和普达,他也不敢尽信,如果真要用明其,那么怎么避开这些眼睛,也是个问题。
粤菜馆送手机的方法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太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城郊那个废弃的工厂,也不是个稳妥之地。
徐时点了根烟,眯起眼,透过缭绕而起的烟雾,看向屋外的阳光,明晃晃的,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