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自然不可能想到,自己和道衍和尚的心思,就算遮掩得再天衣无缝,在朱允熥那里也早就了如指掌了。

    对于他来说。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两个哥哥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手软之人。

    若是事情未成便把自己给暴露了……随之而来的反噬便是巨大的。

    他不敢完全信淮西勋贵。

    那群人打起仗来个顶个的牛逼,其他事情指望不上。

    却见道衍和尚似笑非笑。

    不急不缓地道:“暴露?贫僧只说打入他们内部,却从未说过要和他们摊开牌来打,表明身份。”

    “不表明身份?”朱棣面上有些不解。

    既然都动了这步闲棋了……还能不摊开牌来打?

    把淮西勋贵和小皇帝之间的矛盾扩大后,他们之间便成了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要做这个「朋友」,多少也得让淮西勋贵明白,自己这边也是少帝的敌人吧?

    道衍和尚约莫也明白朱棣心中所想。

    无奈地摇头一笑,道:“是王爷太心急了,下棋,是可以一步一步走的,不到最后,不必图穷匕见。”

    正所谓当局者迷。

    朱棣吃瘪都吃了半年了,好不容易在这盘满是劣势的棋盘上找到了落点,整个人兀自沉浸在激动之中不可自拔,一时倒是没明白过来。

    道衍和尚也理解。

    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道:“贫僧的暗桩,做的不是说客,而是谋客,他们只是同样爱好流连于秦淮河姑娘们裙下的客人,有些才学,机缘巧合之下与淮西勋贵交好,偶尔议论议论报纸上的新闻而已。”

    “他们会让淮西勋贵看中他们的才学。”

    “进而作为一个追求荣华富贵之人,给淮西勋贵出谋划策,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我们有何相干?”

    三言两语之间,道衍和尚就把他和朱棣撇到了不相干的位置上。

    听到道衍和尚这一番解释。

    朱棣这才反应过来。

    恍然道:“的确是本王太过心急了,当下想的,只是既然下了这步棋,就该和淮西勋贵联合了……与道衍师父相比,本王还是缺了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