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很快发现,藏在这里的人应当和林家毫无关系,或者说,和他刚刚脑中闪过的那些仇敌之间都毫无关系。
毕竟没人会派一个紧张到呼吸都乱了的人来埋伏行刺。
邵行简大抵猜出了藏着的人是谁,眉眼微垂,仿若什么都没发现一般褪去外袍踏进浴盆之中。
他沐浴了多久,那人便藏了多久,不过以她的胆量,怕是也不敢睁眼看。
只等水声停了,穿衣的窸窸窣窣声响起,邵行简慢条斯理地让她出来,她才像是骤然惊醒一般从藏着的屏风后面走出来。
和邵行简想象的一样,几乎不用他开口,这人的一双眼睛便已经雾蒙蒙的了。
他知道于青莲来是为了什么,但却并未告知她自己已经让随从去京医堂里请大夫了。
只坐下来慢悠悠的抿了口已经泛凉的茶,若有所思地盯着于青莲看了片刻,“别告诉我,你在这里躲了这么久,目的就是为了偷看我沐浴。”
于青莲一张脸上表情难以言说,羞耻令她面红耳赤,可更多的却是难堪。
她扑通一声跪在邵行简面前,“我是来求大公子救命的。”
见邵行简没说话,但也并未制止她,于青莲继续道:“姨母有错,但错不至死,只要大公子能救一救姨母,等她的病好了,我可以带着姨母离开,绝不会再让她惹得夫人厌烦。”
食指轻敲了两下,邵行简看着她。
面前这人像是一株经历了诸多风雨的野草,她好似完全不懂那些所谓的富贵人家之间的种种规矩,想事情简单至极。
她要如何带着于姨娘离开?
暂且不说母亲那边肯不肯放人,就是母亲同意了,父亲怕也丢不起这个人,国公府里的妾室因被主母苛待而离开,这若是传出去,父亲还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于姨娘可以病死,但绝不能离开。
可惜,眼前这人似乎还不知道这残酷的现实。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邵行简或许已经觉得无趣将人赶了出去,可不知为何,面对于青莲时,他身上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恶总是会不知缘由的释放出来。
“你为何会觉得,我能够帮你?”
于青莲摇头,她并不觉得邵行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