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入狱后,杨守安就觉得房间空荡荡的。
说来也奇怪,本来两个人住的时候总是“抱怨”这屋子空间小,晚上要是睡相不好把脚伸出来都可以互相碰到。
可现在啥都没变,桌子还是原来的桌子,床还是原来的床,只是少了个人,杨守安便感觉什么都不对味了。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上次出现还是在云阳村他自家的老宅被推倒的时候。
仔细想想,这可能就叫做失落。
“你怎么还躺在床上啊,乌漆嘛黑的也不开窗透透气,快起来吧,给你带早餐了。”
钥匙孔被拧动的声音响起,推门进来的是慕慧娴,她手里拎着白色的塑料袋,隐隐约约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啊,慧娴姐,你怎么来了,我……我还没穿衣服,要不你回避下?”
自从那天晚上酒后吐真言后,慕慧娴就有些“暴露本性”了,她不再掩饰自己想对杨守安好的情绪,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对方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之处。
虽然没再说一句“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慕慧娴几乎已经是在向周清茹宣战了。
而对于杨守安而言,这无疑是世界上最让人手足无措的难题。
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妹妹”,在巫山江边彼此许下过一生的诺言;一个是异乡偶遇的明媚“姐姐”,不计回报地照亮了他行将灰暗的整个人生。
若是从道德伦理出发,已经有女朋友的杨守安应该果断拒绝慕慧娴的好意,避免暧昧不清所带来的漫长伤害。
但实际上他很难做出这样的抉择,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慕慧娴的出现比周清茹晚了好多年,但却实实在在陪伴着杨守安度过了人生中最低谷的那段日子。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把在困难时期帮助过自己的人永远记在心里,更何况还是一位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可挑剔的完美异性。
杨守安很怕如果自己贸然做出“长痛不如短痛”的决定,到时候两个人会连朋友都做不成,而这无疑等同于要将他这几年在羊城所经历的一切都粗暴地抹去。
当一个人的情绪复杂到难以用言语来描述,那他多半会选择直接逃避。
杨守安知道自己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