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从客厅窗前投射进来,斜斜从年轻人的腰部过去,阳光与阴暗,从腰部的位置,似乎将他割裂成了两部分。
许是常年不见阳光,他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头发微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峰凸起,眼眸深邃不见底,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五官在室内阴暗中,如同雕塑着了蜡,立体又分明,任谁见了,都不免赞一声,这裴家孩子是个好模样。
可惜啊,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徐老太见他不说话,伸手握住孙子的手:“小观,那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就是凌家小绿,你小时候还抱过她,你记得不?
那会儿,你说,你妈没给你生个妹妹,问能不能把她抱回去给你做妹妹。
现在,那姑娘长大了,比那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好看,奶没骗你,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任她如何哭诉,裴观臣就像一尊雕塑,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就那么静静坐着。
他呼吸很轻,轻到徐老太有时候都会觉得,孙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徐老太哭了许久,裴观臣连个眼神都没有。
她拿帕子擦了把眼泪:“过几天,我带那姑娘过来,给你瞧瞧,你不说话,奶奶就当你同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直照顾裴观臣日常的吴大妈跟了出来:“老太太,小观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徐老太睨了吴大妈一眼:“嗯!”
吴大妈就搓着手笑:“老太太,这是哪户人家的闺女呀,我跟您说,我那娘家侄女,是真真”
徐老太抄着手,一双眼睛盯着吴大妈:“老吴,我年纪大了,就指望小观能给我添个曾孙,他们夫妻结婚后,要是再多个人在家里,总归不大方便,你说是不是?”
吴大妈脸一僵,赶忙道:“那是,老太太您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儿媳妇下个月就要生了,我得回家伺候月子。
正好小观结婚了,有媳妇照顾,我也放心了!”
死老太婆!死活看不上她侄女,她侄女哪儿不好?
虽说结过婚,可娃都没生,男人就没了,好手好脚还勤快,伺候一个瘫子不正好么!
说是结婚,不就是想给她孙儿找个免费保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