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霜,不紧不慢,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若是这首词都不会,将这字帖抄上两遍吧。”
“是。”徐望月低下头去,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又没说不会,只是眼睛又疼又痒,这才写得慢了些。
只是裴长意开了口,写两遍便写两遍吧。
近日的字帖多是她最喜欢的宋词,徐望月写得也欢喜。
她一边写一边揉着眼睛,不止又红又痒,还有些生疼。
那盆炭火就在腿边,她几番抬头想问裴长意,能否把炭火搬远一些。
见他今日好似心情不好,冷面冷心的模样,徐望月不想找晦气,忍忍罢了。
裴长意执起玉竹笔,在卷宗上写写画画,始终心不在焉,时不时边抬眸看向徐望月。
见她委屈巴巴,吸鼻子,揉眼睛,像只慌乱中的小兔子。
她偶尔抬眸与自己眼神对望,那一眼,便像是春雨细细密密地落入湖水之中。
虽没有激起大浪花,却一层一层,一圈一圈,涟漪不断,让人无法心静。
裴长意放下了笔,抬眸看向了她,熹微的阳光之下,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累了便不要写了,你长姐瞧见,还以为在我这受了委屈。”
徐望月摇头,始终揉着眼睛,连鼻尖都微红了,还未开口,就听身后响起了青芜紧张的声音。
“二姑娘,切莫再揉眼睛了,你的眼睛红透了,像只兔子,快让奴婢瞧瞧这是怎么了?”
青芜手里抱着一个托盘,上头放了一件披风,她还来不及拿出披风,就瞧徐望月一直在揉眼睛。
她四下望了望,“裴钰做事也太匆忙了,这炭炉怎能放在姑娘脚下呀?”
青芜拿了两块帕子垫着,赶忙将炭炉搬走。
又用冷水湿了一块帕子,小心翼翼敷到徐望月眼睛上,“二姑娘快闭上眼睛,容奴婢帮您冷敷一下。”
炭火熏了眼睛,此事可大可小。
青芜一手扶住帕子,另一只手又拿了块帕子浸到冷水中。
她单手无法绞帕子,就见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水盆边上。
裴长意垂压下细密的眼睫望了望徐望月,暖黄的日光倾洒在他欣长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