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墨色翻涌。
徐望月身子后仰,本能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往常清冷的神色不复存在,眸子晦暗不明,染上几分欲色。
徐望月脸颊微红,心头越发紧张。
却见裴长意越过自己,翻开了眼前字帖,“这字帖虽不是你所写,可一字一句,皆是属于你的。”
他抬眼看她,声音低哑。
裴长意高大的身影将她覆盖住,像是狼圈定自己的领地一般,将她困在桌案边。
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一片乌沉。
徐望月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很慢很慢地染上了些微水漾的光亮,柔柔地波动着,波澜不惊的神色里也起了一丝涟漪。
可转瞬,徐望月的眼眸黯淡下来,神情微敛,眼眸中的温顺微敛,渐渐有坚决浮了上来。
她将那本字帖合上,往裴长意面前推了推。
一向从容淡定的她,眼角眉梢也染上了一丝慌乱。
“望月虽然一无所有,可也从不妄求旁人的东西。”
听得她这一句,裴长意身子一僵,他缓慢地掀起眼皮,与她的目光对上,她眉眼间带着疏离。
他站直了身子,一言未发,却未曾回到自己的桌案前,而是在徐望月面前坐下。
他们之间不隔着那屏风,徐望月有些不自在。
可他离自己远了些,那股迫人的气息也淡了几分。
徐望月双手捧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缓缓露出一抹如释重负。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裴长意下颌线条紧缩。
见到陆遮,她发自内心地笑,如山花灿烂。
对着裴长远,她亦能虚以委蛇,端出温柔的浅笑。
唯有对着自己,她竟不加掩饰,眉头紧蹙,明晃晃地如释重负?
她为何不能对着自己那般笑……
难道她当真只把自己当做姐夫,没有一丝一毫其他情意?
裴长意瞧着她藏在茶盏后的表情,抿直了唇线,眼神酝酿着冽寒。
心像是被密密麻麻地戳下了针孔,升起一股令人烦躁的嫉妒。
他面色变了变,温和开口,语调不疾不徐,“那你可还记得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