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气,亲自端了盆进屋:“王爷……”
然而,无人回应。阮锦宁走到床边,昏黄的烛光照在床上之人的脸上,只见那人斑驳的脸在阴影中越发狰狞可怖,好似自深渊中爬出的厉鬼。
忽然,他皱起了眉,头也小幅度地晃动了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似是在做噩梦。
“王爷?王爷?”
裴云之的确在做噩梦。
他好似置身在了雾蒙蒙的天地里,没有厉王府,没有新王妃,没有早已离心的下人,就连身下的床也变成了冷硬的地面。
四周的雾气并非灰白的颜色,浅浅的血色令这一方天地看起来像极了炼狱。
忽然,一列人马自大雾的尽头走来。
待到近了,他终于看清了那些人马的模样。
马背上,一具具坐的笔直的身体,全都没有头颅!他们没有脸,他却看到了他们的恐惧。
他们没有嘴巴,他却听到了他们说——王爷,我们来接您了……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悲怆亦或是恐惧?
不等他想明白,却又听另外一道如黄莺出谷一般的清悦声音从天边传来:“王爷?”
裴云之瞬间惊醒。
阮锦宁愣住了。
自噩梦中醒来的人,眸中浮现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浓重的哀伤?
哀伤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意。
不过很快,杀意消散,一切又回归死寂。
将他眼中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神色收入眼底,阮锦宁垂下眸,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轻声道:“您醒的刚刚好,我也正准备把您叫醒擦身呢。”
她掀开棉被,先大致扫了一眼他的身体,见他身上除了伤口处依旧流着脓以外,别的地方都是干燥的,微微蹙眉。
裴云之以为她是嫌弃自己这身体太过丑陋,笑着给出了建议:“若王妃嫌弃,不若换下人来做?”
阮锦宁一听便知道他的别扭心思又在作祟,微微摇头:“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不能再放任您的伤口如此下去了,如此热的天,若伤口一直溃烂着,用不了多久溃烂的范围就会扩大到全身,甚至是向下扩展,伤及肺腑。”
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