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烦。
时间尚早,她自重生以来心里一直存着事儿,这会儿根本睡不着,便将烛台挪到了桌子上,就着烛光研究起了纱布上的东西。
夜半时分,裴云之迷蒙间醒了一次。
他照例放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夕是何年。
察觉到昏暗的房间里有一抹亮光,他凝眉看去。
黄色的光晕宛若将房间一分为二,一面黑暗冷沉若地狱,另一面温暖明亮。
那温暖的光晕里,女子脊背挺直,微微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忽然,她放下了笔。
裴云之以为她发现自己醒了,不知为何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又没完全闭上。
他以为她会过来,最不济也会扭头看一眼,不料她放下笔后拿起了一团纱布,然后放到了鼻端轻轻嗅了起来。
裴云之一怔。
好似有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了心脏一般,那种感觉很奇怪。
他愣愣地看着那女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
那些腥臭腐烂的东西,便是他自己嗅着都几欲作呕,而她……她……
她居然不止嗅了一次!
每次放到鼻端,她都会下意识蹙眉。
可他能分辨清楚,她并非是因为嫌恶而蹙眉,而是在思索,在困惑,在苦恼。她她她……
他早已扭曲狰狞的灵魂,那喜欢恶作剧,喜欢用恶劣的心思揣度他人,喜欢看他人惊慌失措、出糗并以此为例的病态心思,此时却被震得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又晕过去的,待他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了。
恰好女子推门进来,见他睁眼,她眸中划过了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女子今日的笑容少了一分疏离,多了一分真心与难掩的激动。
“王爷。”阮锦宁端着托盘进屋,见裴云之醒了,她笑着分享了刚出炉的好消息:“我已经有眉目了!”
裴云之一愣。
确实是个好消息。
难怪她如此开心。他也应该开心的,但这半年来失望的次数太多,他内心没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静静看着那眼眸发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