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要对他母子俩好,逾白报不了名,主屋和大房肯定会欺负三房,咱就得帮他,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王氏仔细叮嘱三个孩子,等三个孩子都答应,才放心。
沈逾白在罗氏的注视下连喝了两碗鸡汤,才让罗氏神情轻松地收拾碗筷离开。
沈鸿业来时并未进门,而是站在沈逾白的窗边,神情复杂:“你还是去求求陈家吧,只有他们能帮你。”
沈逾白看向他,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平静得厉害:“你在县学的事找陈家摆平的?”
“姑父带我在县学斋房吃了顿午饭,那些人就再也没找我了。”
沈鸿业神情尴尬,显然并不想讨论自己被排挤的事。
“难怪。”
沈逾白垂下眸子。
那日沈守忠送沈鸿业去的县学,回来已经是傍晚,神情舒缓。等沈鸿业这次回来,已经不复之前的瑟缩。
那些县学的学生定然不会将沈守忠放在眼里。
而沈守忠能找的只会是陈家人。
想让陈家帮忙,自是要拿出东西来换。
恰好县尊知道他得了痨病,恰好县尊禁止他参加县试,恰好大房都来劝他找陈家帮忙。
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
沈逾白垂下眼皮,挡住眼中的嘲讽。
陈家竟为了他这三瓜两枣费尽心思,看来陈家大伯这次为了升迁使了全力,将整个陈家都掏空了。
见沈逾白又没了动静,沈鸿业气道:“跟功名比起来,便是付出百两又如何?对你来说千难万难的事,对陈家来说不过是请顿饭,或打声招呼。”
沈逾白漆黑的眸子如同看不到底的寒潭,嘴角却微微上扬:“以身饲狼,只要还剩一块肉一滴血,狼都不会停下撕咬。”
沈鸿业气得转身就走。
沈逾白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彻底离开,才转过身,将挡在自己身后的卷轴露出来,而炕上静静躺着一张苏锦刚刚传送来的字条。
“你们县令怎么会知道你得了肺结核的事?会不会有人告密?可是一般人也见不到你们县令吧?”
沈逾白拿起毫笔沾墨,在纸条上写下两个字:“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