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摇摇头,缓缓说道:“有问题的不是银子,是余飞翰。”
黛石一脸莫名,“他有什么问题?”
方众妙坐到梳妆台前,轻轻拆开额头上缠绕的白布,对着铜镜仔细看自己的脸。
她沉声道,“他想造反。”
黛石心中惊跳,却没有怀疑小姐的判断,只是问道,“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众妙指着箱子问道,“官银除了纳税入库,赈济救灾,还有哪些用途?”
黛石只是略略一想便明白过来。
她语气惊骇地说道:“还能用来发放军饷!小姐,你是说余飞翰在用你的银子养他的军队?”
方众妙赞许道,“小石头,你很聪明。皇帝昏庸无能,却又奢靡成性。官员贪腐成风,结党营私。国库的银两每每被这些人挪用,早已亏空。”
“军队发不出饷银,士兵们挨冻受饿,便会哗变,这也是蛮夷能轻易攻入中原的主因。”
方众妙盯着铜镜里自己的夫妻宫,语气凝重,“别人的军队都在溃散,为何余飞翰的军队次次大胜?是因为他最有能力吗?不,是因为有我的银子在后面撑着。”
“朝廷给不出军饷,他就从我的嫁妆里拿。他用我的银子养着自己的私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方众妙转过身,指着自己太阳穴撞出的伤口,声音压得极低:“黛石你看这条伤口像什么?”
黛石仔细看了看,喃喃道,“像一条蛇。”
方众妙忽然轻笑起来,否定道,“不是蛇,是蛟。”
黛石听愣了。
方众妙的笑容越来越冷,徐徐道,“这伤口吸附在我的皮肉上,破开我的气运和血管而生。这预示着我的丈夫将要化蛟为龙,而我便是他的养料。没有我,他永远都是蛟。吃了我,他就是龙!”
黛石心脏狠狠一颤,脸色顿时白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
停顿了好一会儿,黛石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余飞翰会造反当皇帝?”
方众妙轻轻颔首,美目冷光流转。
她断言道,“余飞翰必须死。他若不死,便是我死。”
黛石猛地握紧拳头,杀气腾腾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