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断握紧拳头,却什么都做不了。原来无力反抗的滋味是这样的。

    乔微雨还在敲打铜锣,一声声地呐喊。她疯了,因为她儿子死了。

    史正卿和钱同山步步紧逼,因为他们的亲人也死了。

    这一切都是平乐璋造的孽!大长公主无法替儿子开脱。她不明白只是一个恶作剧,为何会演变成这样的滔天祸事。

    她狠狠扯断头绳,披散着黑发,毅然决然朝正门走去。

    在屋内帮着太医治疗平乐璋的沈卉听见锣响走出来,神色有些奇怪地问:“驸马爷,方才你说谁死了?”

    平骏达见她眸光凌乱,身体微颤,心思不由浮动起来。能让沈卉失态的事少之又少,她最在意的莫过于她那几个孽种。

    平骏达淡淡说道:“钱同山的儿子钱渲死了。尸体就在外面摆着。”

    沈卉哦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

    平骏达深谙她的脾性,岂会看不出她内心是何等的动荡?

    为了进一步探究此事,平骏达越过大长公主,推开门,走到外面,对着众位苦主深深下拜。

    “诸位,千错万错都是小儿的错。我身为他的父亲,愿意代他受过。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赔偿,我大长公主府一力承担。等乐璋伤势痊愈,我会亲自送他去大理寺受审!”

    平骏达病弱得可怜,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有担当。

    苦主们原本还想大闹,现在却都安静下来。

    赔偿?狮子大开口可以吗?这些人相互看看,贪婪的心极速膨胀。

    大长公主走在后面,弯腰下拜,斩钉截铁地说道:“子不教是父之过,也是母之过。我们作为平乐璋的父母,在此谢罪!”

    她是皇族,她连谢罪二字都说出口了,庶民们哪里还敢有意见?

    大家纷纷跪拜还礼,感谢大长公主和驸马爷的深明大义。

    沈卉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没能忍住。她走到钱同山身边,低声问道:“钱先生,这是令郎?”

    钱同山点头,“是。”

    沈卉不死心地问:“他被野狗啃食成这副样子,连面貌都看不清,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儿子?万一你弄错了呢?万一你儿子逃走了,在家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