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山脱掉钱渲的靴子和袜子,指着他脚底板的一颗蚕豆大的黑痣,说道:“这个痣我认得。”
显然,沈卉也认得这颗黑痣。她的孩子长了多少根头发,她都数得清!
一天!就一天时间!她的五个孩子死了三个!老天爷怎能如此狠心?!这是不给她活路啊!
沈卉看着那颗黑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钱同山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钱渲惨烈的死状能令沈卉痛彻心扉。遗憾的是,罗刹鬼母没有心,她不知道痛。
正暗自叹息着,钱同山的眼前缓缓倒下一个人影。
“沈夫人,你怎么了?”
钱同山惊慌地询问,身体却没有动作。他任由沈卉倒下,看着对方的后脑勺撞击地面,缓缓流出鲜血。
躲在门内的平远洲立刻冲出来,把沈卉抱入怀里,用手捂住她后脑的伤口,哭着喊:“卉卉,卉卉,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别吓我呀!”
钱同山眨了眨眼,故作疑惑地开口:“卉卉?这是什么称呼?钱某若是没记错,这位沈夫人好像是平大人的嫂子吧?”
平远洲霎时僵在原地。
大长公主看向他,又看了看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沈卉,面色变了几变。
平骏达闭上眼,暗暗在心里苦笑。他知道,这种腌臜事根本盖不住,因为它臭不可闻!
所幸苦主们聚在一起商量赔偿的数额,并没有看见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幕。
乔微雨丢下铜锣,大步走到平远洲身边,平静质问:“你叫她卉卉?你们什么关系?”
平远洲略有些慌乱地说道:“我是一时情急。”
乔微雨冷笑,“你喊了她十几年嫂子,你一时情急,也该喊的嫂子,你喊什么卉卉?你喊我都是乔氏,心情好了偶尔叫微雨,怎么从来没听你叫我微微,雨雨?”
平远洲绞尽脑汁地想着辩解的话。
大长公主早就看穿了他的心虚,已经不想再问。
小叔子跟嫂子有奸情。儿子原本是个正直青年,却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这个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家吗?到底有多少龌龊藏在阴暗里?
大长公主拉了乔微雨一把,低声道:“有话我们关上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