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第一时间站起,大声宣告自己还活着。
于是军心进一步溃散,战马躁动嘶鸣,兵丁徘徊无序,攻城的忘了攻城,射箭的忘了射箭。这场仗还怎么打?
巴奇朗睁开染血的双瞳,依靠模糊视线飞快朝晕厥的乌尔图跑去。他知道自己必须第一时间给乌尔图用药,让他生龙活虎地站起来,像高台上的大周国师那样,大声喊出“天命在我”的豪言壮语。
否则的话,今日败退之后,谣言传遍军营,军心将溃乱不堪。没了军心士气,此战已无胜算。那位大周国师只要往墙头上一站,大周的军队就会悍不畏死,而蛮军则会不战自溃。
巴奇朗还没跑到乌尔图身边,方众妙已经丢开琵琶,抓住萨日娜的发髻,将她拖到高台边。
她的声音很轻缓,却似九天梵音,传得极远极远。
“如果我们换一换,是你抓到我,而非我抓到你,你会对我做什么?”
萨日娜语气怨毒地说道:“我会用弯刀割开你的脖子!”
方众妙笑了,“所以我也一样。你们要抢夺我们的土地,我们只能用你们的鲜血浇灌这片土地。”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短刃,轻轻抹开萨日娜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像瀑布一般洒下城墙,混着冰冷秋雨,弥漫开浓烈腥气。站在城墙下的许多蛮军被浇了一头一脸,神情木然地往上一看,望见的就是萨日娜扭曲濒死的脸。
这是拥有神之血脉的公主,也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却死得这般屈辱惨烈。
不知哪个蛮军在极致的恐惧中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随后便是一大片丢盔弃甲的声音。这些以悍勇著称的蛮军竟然调头就跑。
他们跑了,弓箭手也跑,投石军也跑,游骑、重骑、轻骑全都跟着跑。
方众妙这一刀彻彻底底阉割了蛮军的士气,叫他们阵列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