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堆骨头,也必须旋转。
少年哭了出来。被驯化成一柄凶器,丧失绝大部分情绪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强中还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他以为苏和大人道行高深,堪比神灵,来了大周才知道,神灵就在这里,在高高的金台之上。
可神灵不许他做除了旋转以外的事,他连开口求饶都不能。
少年哭得呜呜咽咽,趴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转圈,像一只追逐自己尾巴的狗。
大长公主低声道,“国师,这么转就不好看了。”
她不是可怜对方,她是怕这少年弄残了双腿,今晚不能刺杀博多尔。
方众妙抬眸说道,“殿下既然开口求情,那我就给殿下一个面子。停了吧。”
话音刚落,少年就彻彻底底瘫软下去。他的身体得到了解脱,被禁锢的灵魂也仿佛被无形的枷锁释放。
可怕!太可怕!想到博多尔对自己下达的命令,少年胸膛起伏,极悲愤也极自嘲地笑了。把方众妙迷成一条哈巴狗?他们这些人真是异想天开,无知无畏啊。
几个侍卫走过来,将浑身湿透的少年从血迹斑斑的黑金地砖上拖走。
方众妙淡淡说道,“这只小金雀很听话,我便收下了。宴会就此结束,博多尔亲王,您保重。”
她深深看了博多尔一眼,转身缓缓离去,曳地长袍闪过金色光流。
博多尔连忙站起身,毕恭毕敬满脸惧色地目送国师。
方众妙却又忽然停步,转过头来,指着那个重达上百斤的纯金鸟笼,问道:“这东西也是送给我的吧?”
博多尔抬起头,表情愕然,随后连忙颔首,“是是是,这笼子当然也是送给国师您的。”
“那便好。你若是说这笼子不给我,我就要买椟还珠了。”
方众妙朗声而笑,缥缈身影缓缓消失在大殿后方。那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通道。赵璋站在通道旁侧,默默让行。
博多尔还在发愣,哲仁已抵着唇瓣无声笑起来。原来国师贪财啊。往后若求到她面前,可以多送一些金银珠宝。